天色已经很晚了,一支蜡烛燃烧殆尽,成了最后一点微亮的芒
当碎差的宫婢拿了新的来替换,蜡头的油纸撕得哔啵有声
就着翘头案上的余光,把烛台签子插进红烛底部预留的秸秆里,轻轻搁下后回身一笑,“夜深了,司簿还不歇着么?” 布暖抬了抬头,活动一下发酸的颈子问,“什么时候了?” 那宫婢顺手归置手札,一面道,“亥正了
司簿是今天才到的,这里的活儿三年五载都干不完,也别急在一时
头天就这么劳累,后头的日子怎么过呢!” 布暖听她说话温和有礼,打量她年纪不大,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,便问她叫什么
她抿着嘴笑了笑,“奴婢叫采葑,是尚寝局的司烛
原在左右春坊掌烛火,后来因着集贤书院要编纂史籍,就拨到这里来了
” 布暖哦了声,“采葑采菲,无以下体
这名字取得好呢!” 采葑低着头把她用过的两支小楷归置起来挂在笔架上,烛火下的及胸绿纱裙